創造歷史的動物—蠶

更新時間：2013-07-18 來源：泰安市泰銀制絲有限責任公司

　　故事要從一種非凡的小動物說起，憑借著一種隱秘的才能，它們的足跡遍布全球，從遠東到歐洲，甚至美洲，在它們的鼎盛時期，蠶的珍貴程度堪比鉆石和黃金。在數千年的時間里，它們的存在，曾是極其重要的國家機密。它們推動了知識和宗教的傳播，甚至引發了革命，它們將五大洲聯系在了一起，這一切，都因為蠶吐出了最細最柔軟的天然纖維。這個神奇故事的主人公，就是體型微小，面貌樸實的蠶。
　　在人類的歷史中，絲綢一直被當做珍貴的商品看待，它精美耐用，優雅堅韌，但這一珍寶，最早是如何被發現的呢？
　　蠶的故事，起源于五千年前的古代中國。傳說有一天，黃帝的妻子嫘祖，在花園里品茶時，突然看到一樣東西從桑樹上掉了下來，她把這個神秘的物體放到熱水里，發現它由一種美麗而精致的細線織成，嫘祖知道這個精致的物體是蠶精心織造的蠶繭，而這個簡單的舉動，讓她發現了蠶的秘密。蠶是蠶蛾的幼蟲，體長七厘米，制造蠶絲的腺體，占據了蠶體重的25%左右，當蠶結繭的時候，它會先用蠶絲把自己固定在某個地方，然后，蠶快速有規律地擺動頭部，將蠶絲呈8字形吐出，在蠶結繭的過程中，這樣的吐絲動作可高達23萬次，吐出長達1000米的細絲。兩至三天后，蠶繭便完成了，在蠶繭的保護下，一個自然界的奇跡就要誕生。經過三周的時間，蠶繭里的毛毛抽蟲開始蛻變，蠶最終變成了蠶蛾。有了這個發現后，絲綢制造工藝便逐漸在中國各地傳播開來，后來成為了中國經濟的重要產業之一。具有兩三千年歷史的絲質面料，仍能完好無損地保留至今，在中國南方杭州的絲綢博物館里，人們可以看到許多這樣的絲綢。絲綢對中國人如此重要，它還有可能推動了中國最早書面文字—甲骨文的誕生。（因為我們看到的甲骨文，是我們現在所能夠確證的最早的文字，這些文字大概是距今三千多年以前，在甲骨文里面我們已經有蠶、還有絲、有帛，就是絲綢的意思。中國古代文獻還詳細記載了古人養蠶和收獲蠶絲的具體細節。）
　　在中國部分農村地區，傳統的蠶絲制造工藝已經流傳了數千年之久，從未改變，這種技術世代傳承。整個過程從微小的蠶卵開始，蠶卵非常小，即使2000個蠶卵的重量加起來還不到一克重，而蠶剛孵化出來的時候，體型比針尖還要小，在接下來的33天時間里，幼蠶的體重會增加到它們剛出生時的1000倍，為了成功增重，它們需要吃掉大量的食物，而它們唯一愛吃的食物，就是桑樹的葉子，只有進食這種葉子，蠶才能制造出最好的蠶絲。人們把從郊外采摘回來的新鮮桑葉，立即送進養蠶室，供這些貪吃的蠶寶寶享用。單是織一條絲綢裙子，就需要大約兩千個蠶繭，而這些蠶則要吃掉兩棵桑樹的葉子，重量約為70千克。讓蠶吃飽可是一項費力的工作，為了便于收獲蠶繭，人們把麥稈扎成樹枝的形狀，讓蠶可以在上面化蛹，這樣，蠶可以在吐絲時，將蠶繭固定在麥稈上。蠶繭形成后，人們必須在蠶破蛹之前將其收獲，如果擱置時間太久，蠶蛾就會破繭而出，蠶絲就會被破壞。人們用熱水將繭里的幼蟲燙死，并將蠶繭外的部分保護層溶解掉，這樣，人們才能將蠶吐出的細絲紡成更粗一些的絲線。兩千年來，原始紡絲車的構造，幾乎沒有發生過變化。最后，將絲線織在一起，一種非常珍貴的織物就這樣誕生了。
　　但是絲綢的特別之處究竟在哪兒呢？
　　構成蠶繭的蠶絲，只有人類發絲的八分之一粗，而且十分堅韌，甚至可以抵擋饑餓昆蟲的撕咬。蠶絲還是完全防水的。蠶絲不但有柔軟細膩的觸感，還有堅韌耐磨的特性。正是由于這樣的品質，蠶絲成為了世界上最好的自然纖維。
　　在合成纖維出現之前，沒有任何材料可以與絲綢的奢華和美麗相媲美。這種優質的纖維織物迅速傳播到了中國境外。公元前200年，以西安為起點，這種珍貴的材料，開始了周游世界的傳奇之旅，絲綢之路由此誕生。要達到波斯和拜占庭，商隊需要向西穿越6500公里的路程。沿途的鄉鎮和城市，在商人們買賣絲綢的地點，逐漸發展起來。中國西部城市敦煌就是其中之一。作為絲綢之路的組成部分，敦煌迅速發展成為了商業和宗教中心。商人、朝拜者和僧人們在此落腳，為旅途順利虔誠祈禱，或為成功歸來感恩。它們在附近的砂巖懸崖上，鑿刻出成百上千個石窟，一個比一個宏大精美。從石窟中的裝飾可以看出，絲綢貿易對人類文明發展的重要影響。在過去的45年里，樊錦詩一直致力于研究在古代敦煌的東西方文化交流。（它當然首先是一條交通之路，也就是說，陸地上的一條交通路線，那我們也可以把它說成陸地上的貿易的路線，我們剛才講絲綢之路就是這樣。）沿著這條路線交易的不僅是絲綢，還有各種商品。在對旅行和貿易的記載中，涉及宗教的內容也層出不窮。比如印度教的象神甘尼什。佛教沿著絲綢之路傳入中國，在某種意義上，這也歸功于絲綢。如今，敦煌石窟已被列為世界歷史文化遺產，成千上萬的游客絡繹不絕，絲綢之路上的古老遺跡，還在不斷地為當地的經濟做出貢獻。離開敦煌，珍貴的貨物沿著絲綢之路向地中海沿岸進發，它的終點在拜占庭，也就是今天的伊斯坦布爾。這座城市，是通往歐洲和羅馬帝國的必經之地。古羅馬的君主和貴族，對絲綢的品質贊不絕口，每次運來的絲綢，都能換到與其等重的黃金。絲綢價格如此高昂的原因，是因為中國一直小心翼翼地守護并壟斷著絲綢產業。
　　中國的工人們不但是收獲蠶絲的專家，更擅長養蠶。并不是所有的蠶繭都會被放到熱水中浸泡，許多蠶繭被保留下來，使蠶蛾能夠順利成熟并繼續繁殖。破繭后的蠶蛾翅膀漸硬，但是它們永遠不會飛行，盡管它們的祖先會自由飛翔，但是經過多年的選擇育種，如今的蠶蛾們，已經失去了視力和飛行能力。每只蠶蛾僅能存活數天時間，因此，找到配偶對它們來說是極為緊迫的任務。這只雌性蠶蛾的腹部已經充滿了未受精的卵，雌性蠶蛾散發出費洛蒙，這是一種極具魅力的氣味信號，只需幾個分子，雄性蠶蛾就會被吸引過來，在靈敏觸角的幫助下，雄性蠶蛾在數公里之外，就能察覺費洛蒙的存在，一旦雄性蠶蛾出現，它們就會立即交配，兩只蠶蛾會保持交配姿勢達數小時的時間，交配完成后數天，雌性蠶蛾開始在桑葉上產卵，它可以在一小時內產下400到600枚卵。
　　羅馬人想要打破中國人對絲綢制造業的壟斷，因此，它們必須獲取這些珍貴的蠶卵。公元550年，拜占庭君主查士丁尼，派兩名僧人前往中國，竊取一批蠶卵和桑樹種子。只要儲存得當，這些蠶卵和種子就可以在長達兩年的回程運輸中完好無損。100克的蠶卵能夠孵化出2000只蠶蛾，僧人們把這珍貴的違禁品，小心藏匿在空心的竹杖里，回到拜占庭。查士丁尼大帝得到了蠶卵和桑樹種子，中國對絲綢制造業的壟斷就此結束。
　　到此，這種優質的織物，就開始了在世界范圍內的傳播。在接下來的數千年時間里，絲綢工業成為了阿拉伯及歐洲各大經濟體的重要組成部分。
　　公元1500年，法國城市里昂成為了絲綢工業的中心。這座證券大廈的建造資金，大部分來源于絲綢貿易的豐厚利潤。一開始，絲綢的價格由其重量決定，但是絲綢很容易吸收水分，購買者難以評估它們的真實價值，因此里昂計量局的工作人員發明了一種新的測量方法。（這種儀器可以測量絲綢里的水分含量，這個烤爐可以去除掉絲綢里的全部水分，然后我們可以用上方的稱，測量除濕后的絲綢重量，從而確定其交易重量。）在里昂以傳統紡織業為主的紅十字街區，一項發明為絲綢和紡織貿易帶來了革命性的影響。這種新型的提花織布機，是約瑟夫-瑪麗-雅卡爾于1801年發明的。這些卡片上的編碼，可以讓人們自由排列紡織圖案，并進行批量成產。這種巧妙的設備節省了大量的人力，同時也提高了產量，大規模生產的時代從此開始。但是雅卡爾的發明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后果，里昂市過半的人口本來是依賴絲綢紡織業為生的，工業化引發的大規模失業，引發了社會民眾的強烈不滿，最終于1831年，導致一場血腥的工人起義，許多人在這場沖突中喪生。
　　所有這一切，都源于蠶吐出的細細的絲線，里昂起義并非絲綢產生深遠影響的唯一案例，在上個世紀，蠶和蠶絲在許多歷史事件中都扮演了重要角色。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夕，納粹開始了自己的絲綢工業，在他們看來，輕盈又堅韌的絲綢是制造降落傘的理想材料。而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，以蠶蛾為主要對象的新型研究推動了生物殺蟲劑的發展，在保護農作物的同時，提高了產量。甚至連蠶絲表面的膠蛋白，也被人們分解出來用于生產化妝品，例如乳霜和香皂。在被發現了數千年后，蠶還有著許多尚未開發的秘密。
　　如今，絲綢仍然是世界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，而它的西行之旅已經完成，南美洲的巴西，已經成為了當今世界最主要的絲綢制造國，但是絲綢的東方淵源，依舊清晰可見。二十世紀五十年代，來自日本的移民幫助巴西人建立了當地第一家絲綢工廠，60年以來數萬巴西人依靠絲綢工業為生。但在這家工廠里，人們使用的技術與中國鄉村的古老養殖技術有著天壤之別。這里的絲綢制造業規模巨大，品質是重中之重。蠶卵在孵化前要經過仔細篩選，只有完美的幼蟲才會被留下來繼續繁殖，人們將這些蠶繭按性別分開存放，精挑細選后的蠶蛾漸漸破繭而出，雌性蠶蛾的腹部已經充滿未受精的卵，等待交配，雄性蠶蛾被染成紅色，以便人們進行區分。在繁殖季節里，成千上萬的蠶蛾都通過這樣的方式進行交配，它們產出了數以百萬計的珍貴蠶卵。這些蠶卵將會在實驗室里孵化，這個階段的幼蠶非常脆弱，它們需要在溫控環境里度過出生后的前幾天，現在，它們需要吃東西了。工廠附近的村莊里，居住著近五千名農民，他們全部從事桑樹的種植，為蠶提供所需的食物。蠶并不在工廠內飼養，這樣一來它們就可以不間斷地吃到新鮮食物里。巴西的氣候非常適合養蠶，人們每年最多可以養殖八代桑蠶。農民們用特制的木架旋轉蠶繭，這樣他們可以輕松檢查并快速收集蠶繭。在開始生產絲綢前，蠶蛹必須被殺死，他們用一個巨大的烤爐取代熱水，然后蠶繭還要經過質量控制程序，明亮的光線可以將蠶繭的任何缺陷暴露無遺。每20公斤蠶繭可以生產出三公斤的生絲。這個巨大的紡紗機是整個生產過程的核心，每天有數百萬米長的蠶絲從蠶繭中剝離出來，紡成長達160千米的生絲，然后，生絲被纏繞到線軸上，這里有9000只線軸，夜以繼日的運轉著。生絲在世界市場上的價格始終高居不下，5000年后的今天，人們對這種纖維的需求量依然巨大。
　　小小的蠶居然創造了如此大規模的全球工業，起源于中國的蠶，推動了世界貿易，為世世代代的人們，帶來了財富和奢華的享受。蠶的傳播，將世界各地不同的文化聯結起來，蠶還推動了科技的發展和創新。如今，數百萬人依靠絲綢業為生，毫無疑問，這種神奇的小動物，創造了人類的歷史，關于蠶的故事，還在繼續……